魏晉南北朝史講演錄分章 25

陳寅 / 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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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堡坞而已。从《晋书》六二《祖逖传》,们还可见到 黄、淮平原堡坞之多。此传云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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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初,北中郎将刘演距于石勒也,流坞主张平、樊 雅等在谯,演署平为豫州史,雅为谯郡太守。又有董

瞻、于武、谢浮等十余部,众各数百,皆统属平。而张平余 众助雅逖。蓬陂坞主陈川自号宁朔将军,陈留太守。逖 遣使救于川,川遗将李头率众援之,逖遂克谯城。(桓) 宣遂留助逖,讨诸屯坞未附者。河堡固先有任子在胡 者,皆听两属,时遣游军伪抄之,明其未附。诸坞主戴, 胡中有异谋,糠密以闻。克获,亦由此也。"

《祖逖传》所载张平、胨川诸坞都在平地,且有在河 者。与《经注》所载洛诸坞看就可知中原坞聚分 布之广。

凡屯聚堡坞而久支岁月的,最理想的地方,是

既险阻而又可以耕种、有泉灌溉之地。能备这二 个条件的,必为山平原及有溪涧源之。因此,当 时迁到山险峻的地方去避难的,亦复少。盖非 此足以阻胡马的陵轶,盗贼的寇抄。典型例子有庾 衮的禹山坞和郗鉴的峄山坞。

《晋书》八八《孝友传,瘐衮传》略云-

"张泓等律掠于阳翟,衮乃率其同族及庶姓保于禹 山。是时百姓安宁,未知战守之事。衮曰:'孔子云: 而战,是谓弃之/乃集诸群士而谋曰:'二三君子相与 于险,将以安保尊,全孥也。古有言,千聚而为主,散则矣。将若之何?'众曰:'善。今

主,非君而谁!'于是峻险,杜蹊径,修坞,树藩障,考 功庸,计丈尺,均劳逸,通有无,绺完器备,量任能, 应其宜,使邑推其,里推其贤,而率之。及賊至,衮乃 勒部曲,整行伍,皆持而勿发。贼战,晏然,且辞 焉。賊脤其镇,而畏其整,是以皆退,如是者三。"

又晃公武《郡斋读书志》四《兵家类》云:

"庾衮保聚图卷。

右庾衮撰。《晋书',孝友传》载衮字叔褒。齐王冏之 倡义也,张泓等掠阳翟,衮率众保禹山,泓能犯。此书 序云:'驾迁安,时元康三年己酉,撰《保聚垒议》二 十篇。'按阀之起兵,惠帝永宁元年也,帝迁安,永元 年也,皆在元康,且三年岁次实癸丑,今云己酉,皆 误。"

瘐袞率同族及庶姓保于禹山,时间较早。撰写《保聚

垒议》之年(永元年),即匈刘渊起兵之年。从的 禹山坞看,保聚以同族为主,亦有庶姓。坞主由推举

产生。引《苏峻传》苏峻坞主亦由推举,这是

通则。坞以宗族乡为单位,坞主为乡里豪帅,象庾

衮、苏峻都是此等。"峻险阨,杜蹊径,修坞,树藩

障",是筑坞以自守:考功庸,计丈尺,均劳役,通有

无",是耕种以自给。

"北土重同姓,谓之骨,有远相投者,无

营蟾,若至者,以义"。(《宋书》四八《王懿

传"宗法社会胜于南方。们虽能说北方@为有

坞,所以才重同姓,重宗法;然而,北方社会宗法彩 之浓,却与坞之组织互为因果,坞延了北方宗族社

会的生命。

庾袞去河林虑山,表明坞并非坞主所有,坞 主对于坞中成员,只起督护作用,对耕种、打仗,只负

指挥之责。北魏的宗主督护制度与北方坞的组织的存 在也是有关系的。

类似况是邾鉴的峄山坞。《艺文类聚》九二引 《晋中书》云:

"中原丧,乡遂共推鄱鉴主,与千余家俱避于 鲁囯峄山,山有童险。"

又《太平御览》三二〇引《晋中书》云:

"中宗初镇江左,假郗鉴龙壞将军、兖州剌史。又徐 龛,石勒左右侵。鉴收荒散,保固山,随宜对抗。"

又《太平御览》四二弓I《地理志》云:

"峰山在邹县北。秀独。积石相临,殆无壤土。石 间多孔,洞达相通,往往如数间居,其俗谓之峄孔。 遭辄将居峄,外寇虽众,无所施害。永嘉中,太尉 弒蓥将乡曲逃此山,胡賊能得。"

又《晋书》六七《郗鉴传》云:

"鉴得归乡里。于时所在饥荒,州中之士素有其恩 义者,相与资瞻。鉴复分所得,以恤宗族及乡曲孤老,赖 而全济者甚多。咸相谓曰。今天子播越,中原无伯,当归 依仁德,可以亡。,遂共推鉴为主,举千余家俱避难于 鲁之蜂山。"

以铋鉴为坞主的峄山坞中的避难者千余家,主也是

郗鉴的宗或乡曲。曄山孔相通,敌躲避,敌

去自可行耕种等活。这又是个以坞为形式 的有经济、军事活的宗族社会组织的实

"坞"究竟是什么。《说文》四云:

"鸣,小陣也。曰:庳城也。"

考坞之起濂甚早,其较先见的为袁宏《汉纪》六王筋 的"筑坞候"(《汉书》五〇《王霸传》作"堆石布土") 及《汉书》五四《马援传》的"起坞候"等语。王霸在

谷,马援在陇西,时当东汉初年。所可注意的是,地以 坞为名的,其较早时期以西北区域为多,如董卓的郿 坞是最著名的例子。今敦博馆藏敦煌写本斯坦因 号九二二西凉建初十二年敦煌县户籍怀条也有"居 赵羽坞"之言。然则,坞名或起源于西北。西晋末世中 原能远徙的,藉此类小障、庳城以避难,坞遂在 北方广泛发展起

《说文》所谓小障、庳城,略似欧洲的堡(&),

非城。城讲商业通,坞讲自给自保。城坞小。《孟 子》言及"三里之城,七里之国",而董卓所筑的最的 郿坞,周围也到三里、七里之数。坞如果象城样, 董卓自可守安,必另行筑坞。董卓筑郿坞,当与 籍隶凉州,见坞有用于当时有关。董卓郿坞在非险 的地方,军事意义本淡,经济自给的方法又是储备谷 ,而非耕种,与西晋末世普遍现的坞相同。

西晋时期发展起的坞,可说是少(对城 而言)、经济自足的防御夷狄、寇盗的军事屏障,即《说 文》所谓小障是也。坞在当时的北方,地位实际比城更 为重。《晋书》二〇《李流载记》说"三蜀百姓并保 险结坞,城邑皆,流无所略,士众饥困。涪陵生率千余家依青城山",李流靠范生资给军粮,才 得以复振。三蜀保城而保坞,是因为城易守而 坞则易守。李流军队因为三蜀百姓弃守城邑,保险结

坞,而无所掠,士众饥面,可说明坞能起到城邑所 能起到的防御作用。那时北方城巿荒芜发达,民 聚居田、山间,唯依坞以务农自给,坞由此得以占据 北方社会最重的位置。南朝商业与城市都较发达, 北朝则以业与坞为重;南朝"在而兄异 计"、"子殊产"者多(《宋书》八二《周朗传》〉,北朝则 重同姓,重宗法,坞以宗族乡为单位。这反映了当时 南北社会组织的同,经济生活的同。

因为同宗共保坞,成了北方社会的组织形, 所以决能忽视北方能走或愿走的们屯聚堡 坞的作用。屯聚与对历史产生的影响, 是难分重的。

这里说陶潜的《源记》。

源记》虽为寓意之文,但也是西晋末年以

坞垒生活的真实写照。真实的源应在北方的弘

洛,而在南方的武陵。源居先世所避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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